看着钟离有些没精打采的模样,时宸问道:“你今日,是不是心情不太好?”
“有吗?”
“挺明显的,难得你今日这么……安静。”
“或许吧,”钟离搁下笔,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一个哈欠,说道,“有些倦了。”
“倦了便歇一会儿吧。”
“是这里,”钟离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,“这里倦了。”
“看来我先前与你说的果然是对的了。”时宸也放下了笔,他原先就说过,以钟离的性格,待在宫里是很不合适的。
钟离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子,歪着脑袋问道:“你说的话那么多,我怎么记得你说的是哪一句呢?”
“说你不适合在皇宫里生活,对你而言太拘束了,不是吗?”
钟离拿起自己在练习毛笔字的纸张,发觉进步还是挺明显的,她莞尔一笑道:“挺好的,现在不是在修身养性了吗?”
勤政殿的门再一次被叩响,小卓子慌慌张张地进来禀报说:“皇上,宋太尉有急事求见。”
看小卓子神态如此紧张,多半又不是什么好事了,时宸赶紧吩咐道:“请他进来。”
宋太尉宋哲元急匆匆进了勤政殿,禀报道:“皇上,大事不好,定州传来急报,西凉三皇子在定州遇刺。”
遇刺?这跟事先安排好的“报复”好像不一样啊?
“凌河现在情况如何?”时宸问道。
宋哲元拱手一拜,给时宸递上信纸,有些悲观地说道:“三皇子身受重伤,此时情况……不容乐观,先前皇上您派遣的人手一直在暗中保护三皇子,他们赶路赶得快,昨日夜里就到了定州。”
“知道是何人所为了吗?”
“回皇上的话,是……是一名女子。”
“女子?谁?”
“经过确认,发现是之前雪州失踪的十八名女子其中之一,当地一个富商的女儿。”
时宸展开那张写着具体情况的信纸:
根据西凉使臣的描述,昨夜他们就已经赶到了定州,准备找间客栈休息,待到清晨再赶路穿过定州回到西凉地界。
在客栈附近,他们遇到了一名衣衫褴褛的落难的女子,女子说自己无依无靠甚是可怜,她恳求凌河将自己带回西凉,自己愿意当牛做马为报。
凌河其实不愿意拖着这么个累赘上路的,奈何这个女子生得明艳动人,让凌河动了歪脑筋,于是他就把这个女子一起带回了客栈。
可谁知这到了后半夜凌河的房内突然传来了惨叫声,被惊醒的使臣急忙去查看,就见凌河的胸口处被插了一把匕首,鲜血汨汨地往外流着,而那名女子正要跳窗逃跑。
使臣见状赶紧上前去阻拦,可那女子竟是会些武功的,硬是将使臣打退了。最后是这动静惊动了外围时宸安排的人手,这才将那女子团团围住然后活捉。
钟离赶紧追问了一句:“刺客抓住了吗?”
宋哲元叹息着回复道:“并未,她刺伤了西凉三皇子之后就服毒自尽了。”
又是自尽,这发生的一切未免也太“巧合”了。
“可有什么线索吗?”
宋哲元又呈上一张纸,上面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,展翅欲飞的凤凰,他补充说道:“那名刺客,她的手臂上,有凤凰样式的图腾标记。”
为什么会是凤凰样式的?时宸在心里疑惑着,先前他仔细了解过朝堂与江湖的各方势力,还真的没见过这种样式的图腾标记。
“先前呢,先前她还未失踪时,可有这种标记?”时宸问道。
宋哲元回答道:“已经找那名富商确认过了,先前没有,这图腾,是她失踪后才有的。”
“皇上,臣妾有一猜想。”钟离突然起身说道。
“说。”
“是不是可以这样想,那十八名女子失踪之后被掳去,抹了记忆,训练成……某种执行特殊任务的死士。”
“钟妃娘娘这是开的什么笑话,人的记忆哪里能被轻而易举抹了去?”宋哲元觉得钟离这话毫无边际,异想天开,他反问道,“臣不知钟妃娘娘不在后宫好好待着为何要来这勤政殿?还偏偏要以自己的妇人之见来与臣唱反调。”
钟离听出了宋哲元话里的嘲讽之意,于是还击道:“江湖之大无奇不有,宋太尉久居庙堂,怎知这世上就没有这等稀奇的东西呢?”
“你……”宋哲元一时哽住,因为钟离如此一说他心里倒是没了底。
时宸点点头表示赞同钟离的话:“钟妃此言不无道理,不过现下最要紧的事情……”
“是稳住西凉皇室。”钟离与时宸异口同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