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《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》,由网络作家“李卿落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我冷……我真的好冷……求求你们,给我一床被子吧……只要一床被子……”被雪照的透亮的夜,马厩旁的小破屋内,李卿落比雪还白的脸,透过宽大的缝隙露了出来。她一张脸削尖瘦小,干瘪脱相,双目透出微弱的光亮,哀求的望着外面的奴仆,伸手想要救命。“呸!什么下贱胚子?就凭你,也有资格想用棉被御寒?”老仆抬脚狠狠将李卿落的手踹向一旁,痛的李卿落一声惨叫。后面几个来看热闹的,被这一幕逗得‘哈哈’大笑。“快瞧她,便是咱们将军府真正的血脉又如何?血脉又怎能比上十六年,真正的朝夕相处,深切真情呢?”“哎,就是可惜了咱们的大姑娘……在这贱人当初回府的第一天,竟然……竟然留下一封绝情书就……就离开了人世。”“还是以自焚的方式,她得多害怕,才能做出这种伤害自己,...
《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》精彩片段
“我冷……我真的好冷……求求你们,给我一床被子吧……只要一床被子……”
被雪照的透亮的夜,马厩旁的小破屋内,李卿落比雪还白的脸,透过宽大的缝隙露了出来。
她一张脸削尖瘦小,干瘪脱相,双目透出微弱的光亮,哀求的望着外面的奴仆,伸手想要救命。
“呸!什么下贱胚子?就凭你,也有资格想用棉被御寒?”
老仆抬脚狠狠将李卿落的手踹向一旁,痛的李卿落一声惨叫。
后面几个来看热闹的,被这一幕逗得‘哈哈’大笑。
“快瞧她,便是咱们将军府真正的血脉又如何?血脉又怎能比上十六年,真正的朝夕相处,深切真情呢?”
“哎,就是可惜了咱们的大姑娘……在这贱人当初回府的第一天,竟然……竟然留下一封绝情书就……就离开了人世。”
“还是以自焚的方式,她得多害怕,才能做出这种伤害自己,又让咱们全府都无比揪心的狠心事来。”
提起往事,几个仆人都伤心的落泪了一场。
许是越想越气,一个老仆捡起一旁的棍子,又从缝隙里伸进小破屋里,想要再教训李卿落一场。
旁人拉住她:“她到底,如今也是将军府的二姑娘,别真的叫你弄死了。”
“呵,弄死就弄死,还能咋的?难道你以为,如今夫人老爷,还有大公子都会再怜悯她吗?她早就该死了,在大姑娘死的那一日,她就该去陪葬!可怜咱们的大姑娘呀……”
“是呀。自从大姑娘没了后,夫人神情恍惚,老爷也时常叹气。大公子更是变得喜怒无常……这一切,不都是这场真假千金给闹得?”
可到底,那仆人的棍子也没有乱捅下去,但他们却又将臭烘烘的马粪丢了进去,胡乱砸了李卿落一身。
接着,这才众散离去,全然并未理睬李卿落费了好大的阵仗才将人唤来的初衷。
而她,原本也只是想要一场棉被,抵御这屋内的寒冷罢了……
屋外的雪,还在悉悉簌簌的飞落。
马儿‘呼哧’的声音也渐渐安静了下来。
李卿落静静的躺在冰凉的木板上,只能费力的扯了一些稻草,敷衍的盖到自己身上。
两日前,只因为她失手不小心打碎了李卿珠生前留下的一个茶杯,就被自己的亲哥哥李恪川给一巴掌扇在了地上。
接着,他借着要好好教她规矩,长记性的由头,便让人将她关到了这臭气熏天,马厩旁的小破屋内。
昨儿晚上,这场寒冬的第一场大雪,悄然来临。
她冷的实在受不了,这才想要一床棉被。
可是,这些仆人也因着李卿珠的原因对她恨极,借着由头,欺辱她至此。
李卿落觉得,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一场笑话。
早知今日,她当初,就不该回到李家。
可明明,她才是李家真正的血脉……明明,她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,哥哥的亲妹妹啊。
但在他们的心里眼里,全然都只有李卿珠这一个女儿和妹妹。
十六年前,接生的稳婆悄然将她的孙女与自己调换了身份,然后抱着她回到了山野里,像对待猪狗一般的将她养到四五岁。
从此,李卿落为奴为仆,连饭都吃不饱,连觉都未曾睡过一个整的,日日夜夜的伺候着他们一家。
直到李家的人,突然寻了过来。
她的真实身份被揭露,她竟然是被调换了身份的千金大姑娘!
李卿落在迷茫中寻到一丝欢喜,在满心的期盼中被接回了金陵城。
就连李家并未追究稳婆一家当初的行为,也并未深想。
可是,在刚刚见到李府门口站着的爹娘,她还未真正靠近时,就听府内传来着急慌张的大喊声:“不好了!!大姑娘自焚了——大姑娘自焚了!!”
李卿珠留下一封绝笔书信,说因为身份揭晓的缘故,她深知自己罪孽深重,自知欠了李府真正血脉太多,她本该腾开地方让一切回归原位,可又舍不得爹娘和哥哥的亲缘深情,怕他们不再爱她,所以宁愿死在这一刻……
李卿珠自焚身亡,连带着李府十数间房屋都被烧毁。
李卿落才刚刚回来,她茫然的望着烧焦的废墟和那具尸首,还不明白,为何会这般。
还不等她再多的反应,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李恪川便狠狠扇了她一巴掌,李卿落霎时满嘴的血腥。
“都是因为你!!如果你不回来,珠儿就不会想不开,就不会死!!死的为什么不是你!!!?”
爹娘虽然将李恪川拉开,但是看向她的目光,也含着复杂和犹豫,甚至痛楚难熬。
李卿落这才明白,他们是后悔了……
后悔将她,寻了回来吧?
从那日过后,李卿落便在为李卿珠的死而赎罪。
所有人,都将李卿珠的死,推到了她的头上。
阿娘将她安顿在一个最偏远逼仄的小屋子里,那里夏天很热,冬天很冷。
府中的仆人,都给尽了她冷眼,暗地里骂她是扫把星,灾星,毒妇。
爹从不多看她一眼。
娘便是偶尔看见她,也是皱紧眉头,口中念着:“珠儿……我可怜的珠儿啊……是阿娘对不住你!阿娘想你,想的心肝都疼……”
李卿落竭尽所能的去讨好他们所有人。
无论刮风下雨,她都会去给阿娘请安,亲手给阿娘做膳食,给阿娘捶腿捏肩。
可是阿娘并不想多瞧见她,只让她没事不要出现在跟前。
而她做的饭,阿娘让仆人倒去喂了狗,发现李卿落的亲近讨好后,甚至会拉下脸骂她:“你做这些有什么用?反正无论如何,也换不回我的珠儿了……”
阿娘日日哭,患了眼疾。
大夫说需要血亲割肉为引,以血入药,李卿落二话不说也拿起了刀子。
可是后来,她亲耳听见,李恪川说:“那些药,都倒了喂狗去!真是臭的让人作呕!”
小厮劝李恪川:“可是大公子,没有这些药,夫人的眼疾……”
李恪川冷笑:“就她是个蠢货!这不过是我让大夫故意哄骗她的话,她也信?什么眼疾,需要这些没用的东西!”
李卿落听见这些话,浑身冰冷发颤。
她还未离开,就被李恪川发现了踪迹。
她哭着问李恪川:“阿兄为何非要如此对我!?我也是你的妹妹呀——”
李恪川死死掐住她的脖子,猩红着双目,似乎真恨不得能将她活活扼死在手中。
他发了疯似的吼她:“闭嘴!我不许你唤我阿兄!我的妹妹,只有一个李卿珠,无论生死,此生此世!”
“而你,低贱如泥,这一生都不配!”
“阿爹阿娘亦是如此。我们宁愿你从未出现过,这样珠儿就不会死了!”
“为何没有将错就错?为何偏要将你寻回?”
“来人。李卿落出言无状,品行不端,将她带去祠堂罚跪,没有我的准许,不许她起身,更不许她出来!”
李卿落被捂着嘴拖了下去,关在祠堂三天三夜。
她滴水未进,粒米未粘。
而她只要从蒲团上歪了身子,就有一根棍子狠狠抽在她的身上。
直到她彻底昏厥,被抽打的都没了声响,才被扔回了自己漆黑潮湿的小屋中。
李卿落以为,自己会死在那一场醒来高热,却并无大夫替她看诊的日子。
却不想,
忠毅侯府家的三公子,刚刚登科的探花郎,庄魏来了。
他本是李卿落还在阿娘腹中时,便被庄家老太太亲手指下的未婚夫婿,后来自然是和李卿珠自幼一起长大。
他们二人青梅竹马,郎情妾意,早已彼此情根深种。
然而李卿落的归来,这桩婚事也不得不归了位……
李卿珠又身死。
庄魏同李家人一般恨她。
却又施手救了她。
李卿落不明白他的举动,庄魏却冷冷的告诉她:“你放心罢了。就是终身不娶,我也不会娶你!珠儿的血债,我自会慢慢向你讨回,这般就死了岂不便宜了你!?”
真是可笑荒谬阿……
她这一生,活着,便真真是个错误。
生是为了换得李卿珠来到李家。
而死,也该换得李家所有人,心中一片安宁吧。
可她,究竟有什么错?
就因为,她渴望从未得到过的那一份亲情?
因为李卿珠的死,她也心怀了一分惭愧而竭尽所能的讨好她的血亲,想要安慰他们,便任由他们践踏侮辱吗?
可她原本才是他们的女儿,妹妹,还有未婚妻啊……
她什么害人之事也未曾真的做过。
是他们将她寻回。
只因为李卿落死了,她便是千古罪人吗?
屋外的雪,仍在‘簌簌’的落着。
李卿落逐渐咽了气。
她看着自己被冻得发僵的尸体,意识到,她的灵魂出了窍。
她飘出了屋子,飘到后院,再来到灯火通明的前院。
不知李家发生了什么喜事,到处都是笑声,欢呼和热闹。
自李卿落回来后,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。
她不由自主的靠近,却看到一娇俏如花的女子,正站在人群正中,依偎在阿娘的怀中撒着娇,口口声的喊着:“阿娘,我好想你们阿!”
“还有阿爹,阿兄!”
“对了,妹妹呢?我还未曾见过她呢,她在何处,快让她一起来,让我与她说说这场误会吧!”
这、这是李卿珠!?
她竟然没死?
就在她心生退意,决定垂死挣扎再去别处试一试生机时,船上的人突然开了口:“上来。”
李卿落心中顿时欣喜不已,连忙咬紧牙关最后拼了一把,翻身爬上了船。
这船并不大,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的乌蓬船罢了。
那人坐在漆黑的蓬里,而李卿落翻身只能躺在船身后艄。
能如此,她已经是有了活命的机会,自然很是感激。
许是听到这边有水声,岸上的火光顷刻间就聚拢了过来。
李卿落身穿那身月白色的长裙,她紧张的缩紧了自己的身子,只怕自己被瞧见。
就在这时,一直指着她的剑尖,突然敲了敲船艄底下。
李卿落明白过来,赶紧缓缓的移动着自己湿漉漉的身子,还算灵巧的就钻到了船艄下一个极其狭窄的舱里。
“那里有艘船,要不要去瞧瞧?”
“不想活命了?没瞧见船上横了把剑?”
“那就不可能会是她了。走吧!”
李卿落躲开了那些火光,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,那寒气逼人的剑尖竟又指到了她眼前。
“出来。”
李卿落看着那剑,用力的咽了口口水。
这剑,从那蓬内伸到她跟前,她猜,此剑大约有四尺半往上。
而此人能戴如此长的剑,想必不仅武功高强,身量也一定很高。
她不知自己惹上了什么人,只能赶紧老实的又从船艄下钻出来,然后让自己赶紧又缩到船艄头。
“郎君抱歉,等岸上那些人离开此处,我也立即就走,绝不打搅郎君。”
剑的主人:“你是那逃奴?”
李卿落咬紧牙根回道:“我确实是他们要找之人,但我并非逃奴。”
那人:“不是奴?”
李卿落:“是的郎君。其实,我是骠骑大将军李府不日前才刚刚寻回的二姑娘,我叫李卿落。因为一些恩怨,我才不得不泡在水中躲避这些人的追寻。”
“等我平安返回家中,定会取来银两,报答郎君恩情。”
李卿落必须交出自己足够的诚意,或许今晚才不会死在这剑下。
她明白,这人只要轻轻一划,就能让她血染这秦淮河。
她可不想,才刚刚逃过李恪川的追捕,就又死在旁人剑下。
许是她的真诚,让这人信服了几分。
他竟收了剑。
不过却又道:“你换个法子报答我。”
李卿落:?
看来此人是不缺钱的,竟然拒绝了她如今唯一还算有点的东西。
李卿落:“不知郎君想要什么?”
那人:“等我想到时,会派人去寻你。”
李卿落:好吧。
看来这人身份不简单,不然不会轻易说,派人去骠骑大将军府上寻她。
李卿落不敢再说话,只让自己努力的缩在最小的角落。
许是知道自己应当不会再有性命危险,她的意识渐渐昏沉。
她甚至不知,就在她昏迷不久后,船身突然大幅度的晃动了一下。
船内钻出一个高高的黑影挂着长长的佩剑,飞身上了岸。
不多时,附近一个赌坊内,就传出剧烈的厮杀响动。
本已到宵禁之时,岸边却仍旧火光通亮。
等到一切平息后,岸上黑影绰绰。
为首之人,身量异常的高。
腰间佩剑,都有四尺八长。
一身黑装,满身血腥之气。
此人正是身兼大理寺卿之职的当今六皇子——肃王,段容时。
火光渐渐照亮漆黑的河面,段容时盯着那艘乌篷船令道:“拉过来。”
“是,王爷!”
乌篷船缓缓靠了岸,岸边亲信众人这才看见,船艄上竟然躺了一个女娘?
瞧王爷反应,是知道这女娘存在的。
破风等人这才按住了手边的兵器,没有立即扑杀上去。
只是等静眼一看,这女娘不仅人事不醒,湿淋淋的衣物贴在她的身上,瞧着身段倒是玲珑有致,但是满头青丝凌乱的披散着,露出来的半张脸也是高高肿起不见真容。
皮肤肿胀,面色发白。
瞧着,该不会是死了吧?
破风上前去探了探李卿落的鼻息:“王爷,还活着。可要带下去,等醒了再审?”
段容时看向他:“审什么?”
破风吃惊:“王爷,难道这不是个女刺客吗?”
瞧着就像是已经被王爷给一招制服的女刺客,要不然为何会躺在王爷的船里?
总不可能是王爷捡的吧?
他们家王爷可没有如此善心。
段容时冷眸一凛,对于手下擅自揣测他的行事,十分不快。
“我何时说她是女刺客了?”
破风脸色微微一变,立即跪下:“属下知错。”
段容时没什么表情:“回府后,自行去领十棍。”
面对这责罚,破风好似还很开心:“是,谢王爷!”
追雨几人站在一旁听令,不敢像破风那样妄言。
段容时却主动开口说道:“此乃骠骑大将军李朝靖之女。追雨,你去查查近日那李家怎么回事,若是此女今晚这出行为是故意为之,便再查查这骠骑大将军和今晚赌坊的那帮子人,是否有关?”
追雨几人听见这是李家的姑娘,心底自然都是无比吃惊。
可是他们在青松观,都见过那位?
大家不由又多看了几眼,可惜,只看到她形容如同泡死鬼一般的惨样。
若这真是李家故意设置来接近王爷的手段,未免也太舍得下手了。
追雨:“是,王爷!”
段容时:“将她带下去,安置在别院。”
“是,属下等遵令!”
李卿落再次转醒时,已是三日过后。
她睁眼看着眼前装扮清雅的屋子,一时还未反应过来,自己身在何处。
窗边点着香,而窗外竟有一片开得正盛得荷塘。
李卿落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景色,一时不由看的呆住。
正巧有人推门进来,看到她醒了,脸上露出惊喜之色。
那婢女打着手势,张嘴只有‘啊啊’之声,李卿落才明白,她是个哑奴。
李卿落跟着她走出院子,院子里还有几个忙着的婆子奴婢,竟然都是哑巴!
虽然她们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意,但李卿落看到这一幕心里仍是忍不住的发毛。
只是她很快察觉出,她们对她,并没有恶意。
她迅速整理情绪,让自己态度变得正常起来,并问道:“不知这是何处?”
“此事瞒不住,很快老爷和夫人便都知道了。”
“那日,梅雪跪在堂中,大公子阴沉着脸,好似自己才是被梅雪设计占了身子的那一个。夫人骂她不知羞耻,是个勾引主子的荡妇。老爷皱着眉让人端来落子汤……”
“可临了,却都被大姑娘给拦住了。”
“大姑娘说,梅雪肚子里的,好歹是大公子的第一个孩儿。虽然是庶出,但若能生下来,也是李家的血脉。可以放在庄子上养着,到底也是一条命。”
“瞧瞧,多么菩萨心肠?”
“大家都被她的善意给感动了,唯独无人问过梅雪她自个儿的意愿。”
“梅雪她想要落子,她仍想振翅高飞离开这个宅子。但是澜沧院被派了人专门看管她,不允许她做出任何过激行为。”
“奴婢也以为,或许生下孩儿,梅雪的下半辈子至少也有个指望不是?”
“但是那日,奴婢听得清清楚楚!是大姑娘,李卿珠!是她哭着说,是梅雪将她推到了假山上,害得她腰上被磕了一大块的淤青。”
“她还说,她不过是想让梅雪去花园里多散散步,可以给她哥哥生下一个康健的孩儿,但是梅雪却在她面前炫耀起来,说她以后如何能母凭子归,终会完全占据大公子的心,而她这个妹妹到时都要靠边站……”
“天!梅雪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!她当时明明早已心灰意冷,但还拼着一口气活着,也是身不由己以为只要平安生下孩儿,还能有机会见到她的哥哥。”
“哪怕真的去庄子上过一辈子,她对大公子,也是绝无半点遐想的!不是不敢想,而是从未有过。”
“姑娘,奴婢绝对没有撒谎胡说,这些都是梅雪曾经亲口给奴婢说过的……”
“可是大公子却信以为真了那些话。他暴怒之下,将梅雪关到了柴房里,并狠狠踹了梅雪肚子几脚。”
“梅雪惨叫的声音,传遍了整个澜沧院。”
“大姑娘腰上的那点伤,莫说根本不是梅雪造成的,便是,他也是丁点儿从未顾及梅雪和她腹中孩儿的性命,只想给他心尖上的妹妹出一口恶气。”
“那晚……梅雪便血流不止。”
“二姑娘!若是能有个大夫来看看,梅雪或许还能有命活。但那晚好不容易奴婢求来的大夫,却偏在半路也被大姑娘给截走了……”
“只因她说,她腰上那点指甲盖大小的淤青疼。”
梅霜趴在地上,泪流不止。
“梅雪肚子里的孩儿,是先没动静的。然后是梅雪,睁着眼,死在奴婢怀里。”
“事后,大公子倒是来瞧过一眼,他也只说了句没用便走了。”
“李卿珠假惺惺的抽噎了两下,说她也没想到会这样,若是早知如此,就不告状给大公子知道……您瞧,她多恶心狠毒?”
“明明都是她做下的阴谋诡计,明明我们澜沧院的人都瞧出来了,偏偏就大公子瞧不出来。”
“事后,我们澜沧院的人,一个个接连都被她以各种借口给卖,或打发去了别处,反正当初与梅雪交好的我们这些奴仆,都没有什么好下场。”
“奴婢也想活命,所以就故意在李家家宴时设计了一场,是大姑娘害的奴婢毁容的一个假象。”
“事后为了大姑娘的名声,奴婢便趁机要了自由身。可这两年,奴婢活得就像阴沟里的老鼠,不见天日。”
“奴婢这张脸,便是家人都嫌弃,更何况世人?”
“奴婢是生不如死的活着,但是能在死前再为梅雪说上一句冤屈,奴婢也值了。”
梅霜被带了下去。
李卿落问雀儿:“祖母给我用的祛疤药膏,可还有多的?”
雀儿摇头:“姑娘,那药膏寻常难得。老夫人也是很难才求得两盒,给您用着,怕还有些不够呢。”
“若是您想给那梅霜用,老夫人那里……据奴婢所知,一盒要上千两银子呢。”
李卿落乍舌:“这么贵?”
她确实不好再张口向祖母要了。
一想到祖母如此舍得对她,李卿落心里自是又暖又感动。
而且,她知道那雪肌丸和霜肤膏,也都是很贵的东西。
祖母却都像不要钱似的,万分舍得的往她身上不停地用。
这两个月,祖母每个月还给她二十两月银子作为月例零用。
房中雀儿他们的月钱,都是祖母单独给她一份让她去发放的。
至于曲氏那边,这两个月李卿落没有去给她请安,她也未来看过李卿落一眼。
母女间,就像互相都当对方死了似的,明明都同在一个府邸,却再也没有照过面。
如此暂时的相安,李卿落倒是满意。
不过,她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了。
“邓嬷嬷,你再帮我寻个人。禁卫军,一个姓杨的校尉。若我没记错,他应该就是梅雪唯一还在世的哥哥了。”
邓嬷嬷不敢多问,口中应着退了下去。
对于梅霜,李卿落让雀儿暂时将她安置藏在红枫馆里。
“你问问她,是否愿意留下给我做事,我可以给她签活契。”
雀儿:“姑娘,您要留着她?可她从前毕竟也是李府的人,奴婢觉得,若是从前府里的旧人认出她来……”
李卿落笑了笑:“谁说我要留她在府里了?帮我做事,可不只有这一方小天地的一个出路。”
“对了。晚些时候,我会亲自将梅雪的冤屈,惨死的供词写下来。你拿去给梅霜,让她画押。”
过了两日,邓嬷嬷就来回话了。
“姑娘,这禁卫军校尉里并没有姓杨的人,不过老奴查到有个旅帅姓杨,而且确确实实正在找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子!”
李卿落听见,立即激动的坐起来:“嬷嬷,我要见他。”
李卿珠竟然没死?
那自己遭受的这一切荒唐,又究竟算了?
李恪川一声冷笑:“误会?什么误会!?我的好妹妹,若不是允王殿下出手救了你,你这几月又在养伤,我们哪还能同你重逢?本就是她的错!若不是她回来的太突然,你当初也不会……”
“好了!闭嘴!”
李家的家主,威武大将军这时候终于喝止了自己的长子。
他蹙眉道:“事情既然已经过去,珠儿回来亦是天大的好事,过去的一切,咱们都不必再提了。去。让人去将落儿寻来,说她长姐要见她。”
李家要继续认李卿珠为嫡长女。
既然她还好端端的活着,李卿落的罪孽自然少了一大截。
很快,有人回来匆匆回话:“不、不好了!二姑娘,她……她没了。”
“什么没了?”正搂着失而复得心肝的李夫人,微微蹙眉问话。
“回夫人。刚刚咱们的人去瞧,二姑娘她、她已经没、没有气儿了。”
仆妇狠狠低下了头去,心中却骂道:真是晦气!什么时候不死,偏死在这时候!
李夫人一脸恍惚怔忡,还未有更多的情绪反应,李恪川又是冷冷一笑。
“怎么,她也玩起了自杀的戏码了?别以为她能同珠儿这般,能够引起我们的主意和心疼!她还不够格!她定是听到珠儿回来了,在那里东施效颦,想引我们都过去瞧呢!”
“阿爹阿娘,别管她了!”
“既然要装死,来人——去,给她裹个草席,丢出去喂狗!”
其余人顿时也察觉反应过来。
李夫人深深吸了口气:“她当真是演给我们瞧得?”
“如果是这样,那也太过分了!”
李夫人和将军顿时都寒着一张脸,“真是骄纵了她了,竟然做起这种把戏来!”
李卿珠还一脸惭愧,“阿爹阿娘,都是女儿没有做好这个阿姐。你们可别怪女儿了,女儿当初是真的想死的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李卿珠一委屈,大家立即都涌了上去,安抚她。
“好珠儿,我们可不是说你。你别再如此吓唬我们便是了!”
面对李卿珠,李恪川全然换了一张脸,温润亲和得终于有了一个哥哥的样子。
就在这时,庄魏也欣喜若狂的登了门……
整个李家都在李卿珠归来的狂喜之中,众人渐渐将李卿落彻底的抛掷脑后。
而被派去给李卿落收拾的小厮,此刻正一脸愤怒发泄似的踹着李卿落已经僵硬的尸身。
“人人都在前院沾着大姑娘回来的喜气儿,偏派我来给你收尸!真他娘的晦气!”
席子一裹,李卿落被拖进了茫茫雪地之中。
李卿落的魂魄望着漫天的雪,听着人间的欢声笑语,她血红的双眸瞪着那一张张脸,心中充满了恨意和不甘!
她李卿珠是他们的心肝明珠,而她李卿落就是草屡,本就不配活着是吗?
凭什么!?
就因她李卿珠的一场戏耍,自己吃尽苦头,受尽磨难。
自己已经死了,却仍得不到他们一眼平视相待!
她本该好好活着,却非要去期盼那一场场的空。
一股风雪卷来,李卿落的魂魄,随风而散。
再睁眼,她竟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醒来。
李卿落茫然地看着这一切,直到对上两双眼睛,才猛地惊醒。
张嬷嬷和翠儿!?
李卿落再看自己身上装束,并暗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。
清晰且真实的疼痛传来,李卿落震惊的意识到,她、她莫不是,回到从前了!?
“姑娘,你这是怎么了?”
张嬷嬷察觉到李卿落神色间的几分异常,关心问道。
李卿落却盯着她们二人,面色未改,但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不止。
她李卿落重生了!
她回到了还未踏进李家之前的日子!
李卿珠这时还未自焚,李家人也都还未恨她恨到骨子里,她也还没有回到李家。
而她这一世,绝不会让自己再那般窝囊凄惨的死去!
至于亲情血缘什么的……这一世,都见鬼去吧!
她再也不想要这些无用飘渺虚妄的东西。
上一世,她李卿落本就不欠任何人。
是李家欠她,是李卿珠,还有李卿珠那山坳里如恶鬼豺狼的一家子欠她李卿落的!
这一世,她要让所有亏欠她的人,把该还的债,都还回来!
在张嬷嬷和翠儿不解的眼神中,李卿珠渐渐收了笑,拭了泪。
她盯着二人打量,心中也同样翻涌着。
张嬷嬷是李家老夫人,也就是李卿落嫡亲祖母身边的人,翠儿则是阿娘身边的婢女。
当初,还是老夫人调查出李卿落的身世,所以派了张嬷嬷回府去告知所有人真相。
将军府自然是一片大乱。
但是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,也由不得他们不硬着头皮相信。
虽然大家都伤心不已,但是老夫人的意思是,不能让将军府的血脉流落在外,所以就派张嬷嬷回府来协助处理此事。
李卿落的亲娘,也就是将军夫人曲氏派了自己一个三等婢女翠儿跟张嬷嬷走一趟,李家还派了一个小管事和车夫,几个人便去了一趟山坳坳里,将李卿落给找了回来。
上一世,张嬷嬷和翠儿一路上对李卿落都很客气,也很友善。
不过回到李家后,因为李卿珠的死,所以李卿落很快就被李家所有人都给拿捏,她也就没有及时关注,这二人后续去了何处。
张嬷嬷应该是回道观去了。
李卿落也是在李家好长一段时间才知道,她的嫡亲祖母如今是在道观修养清净,一般并不轻易回府。
至于翠儿,自己后来在府中找了好几回,也没有找到过她的踪迹。
如今看到她们,李卿落心中微叹:谁能想到,她们二人竟是和李家所有相关的人之中,唯二对自己尚且和善的了。
不过她重生的,到还是时候。
只要还未进李家大门,那她就还有时间和机会部署,来应对李卿珠的自焚和假死。
“嬷嬷,不知我们行至何处了?”
李卿落掀开车帘一条缝隙,看向马车外的天地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,果然,还是这样自由自在的才像个人一般活着。
上一世她活得不人不鬼的,后来的惨死,自己的软弱可欺也自是可恨。
从前的她,还真是傻透了。
期盼那些本就没有的东西……这一世,再不会了。
李卿落放下车帘,眸中流过深沉幽暗。
张嬷嬷:“咱们现在离金陵城,虽也不过只有五六十里地了。但今儿个天色也不早了,要想在宵禁前赶着进城怕也是不能了。”
“刚刚老奴与管事的也商议了一下,咱们今晚还是先寻个客栈落脚,等姑娘你明日一早也能梳洗一下,再进城回府如何?”
李卿落抬头,对上张嬷嬷打量的目光。
她突然意识到,张嬷嬷这是在试探自己!
上一世,自己着急想要见到亲爹亲娘还有哥哥,所以回绝了嬷嬷的这个提议,并且让驾车的小厮尽快赶路能进城去。
可事实果真如张嬷嬷所说,他们没能进城。
所以,他们几个最后不得不在城门外的荒野,将就着马车里外歇了一夜。
张嬷嬷上了年纪,一路颠簸本就满身不适,后来将她送到李家,见她如此愚钝不开窍,自然是立即就拍手走人了。
现在想来……上一世的自己,真是被一叶障目,连这个机会都没有抓住!
李卿落摇摇头,不过却并非像上一世那般否决张嬷嬷的提议,而是说道:“嬷嬷,不急。不知此地,离青松观还有多远?”
李卿落的嫡亲祖母就在青松观清养!
上一世,她没有抓住这个机会,这一世,整个李家她唯一能靠住的人,怕也只有这个嫡亲的祖母了!
而且,张嬷嬷一路都在观察试探自己,怕也是得了老夫人的令,想看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品。
虽然前世的自己刚从山坳里出来,表现得很糟糕,但是身上至少也有淳朴老实的这个印象。
所以,这一世她开始,何不以这个特质先去靠近老夫人呢?
在整个李家她李卿落都孤立无援。
没有靠山,那她就拉个靠山回去!
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后,李卿落脸上露出真切的样子。
“嬷嬷,我想在回家之前,先去拜见祖母,不知可否?”
曲老夫人还扭头不满的看向裴老夫人。
“听说她自回府后,就是老姐姐您教养的?”
“我知道她从前缺失的多,回府后又有您的娇惯,所以处处与她兄长作对,甚至屡次将川儿挂伤!”
“老姐姐,不是我说,这落儿心也太狠,太没有规矩了!”
裴老夫人看向曲老夫人。
曲氏的大伯是户部侍郎,曲氏父亲虽然只是个四品的文官,但整个曲家在这金陵城都是非常富有且气盛的。
曲老夫人又向来霸道,从前来这将军府,俨然就是个正主儿的架势,盛气凌人多年早已寻常习惯。
可她如今忘了。
将军府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将军府,当年风震满金陵城的裴秀珍,她如今回来了!
将军府,还轮不到旁人做主!
此刻,听到曲老夫人说的这些话,裴老夫人想到她刚刚毕竟也在前院帮着处理了一些杂事,这才强忍着才没有伸手扇人。
只是冷冷道:“落儿自回家后,确实一直都是我在教养。你是怪我,没有将她教好规矩了?”
曲老夫人脸上这才闪过一抹尴尬。
“老姐姐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只是今日家中情形不同,她再如何也该出来看一眼不是?”
裴老夫人:“落儿身上起了红疹子,听说她院子里的婢女现在身子也有了异样。常嬷嬷,若是稍后你也有哪里不适,也不必害怕,定然只是被惹上罢了。”
一旁的常嬷嬷脸色煞白,只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浑身发痒了。
裴老夫人:“亲家妹妹,你若真想见她,她必定也会秉着孝心来见你。”
“你可想好了?”
曲老夫人脸上彻底僵住:“这、这这……”
身后的两个儿媳都连忙扯了扯曲老夫人。
“母亲。落儿既然身子不爽,还是不必勉强她出来了。不然只怕川儿的伤势还未弄明白,这整个将军府再传上什么红疹,该如何是好?”
曲老夫人回头便扇了大儿媳一掌。
“蠢货,我不知道!?要你多嘴!”
曲老夫人的手段,裴老夫人简直看不过眼。
“要耍威风,还请亲家回你曲家去耍。今日我将军府已经够乱了,我听不得嘈杂烦乱之声。”
张嬷嬷上前陪着笑脸客气请道:“曲老夫人您不要多想。我们老夫人现在心急如焚,不知道大公子还是个什么情形。我们李家,毕竟只有这一个嫡子,不像你们曲家,六七个儿子。”
“曲老夫人,您瞧天色也黑了。要不,老奴安排您先歇下?有什么消息,老奴定会去通知您的。”
曲老夫人被一个老嬷嬷指手画脚的,差点就忍不住骂人了。
“那、那毕竟也是我亲外孙!我,我哪儿也不去!”
就在这时,再次转醒过来的曲氏,也哭哭啼啼的赶来了澜沧院。
“我儿——我的川儿——川儿呐——你可别吓唬娘,你可千万别出事啊,川儿——”
“你是娘的命根子!川儿——”
裴老夫人:“别嚎了!”
曲氏瞬间噎住。
连曲老夫人都往旁边挪了挪。
裴老夫人站起来,目光锐利冰冷的看过整个院子所有人。
“还嫌不够烦吗?他没死,就叫你们都先给哭死了!”
“谁要再吵闹,都给我滚!”
裴老夫人可没有什么好脾气。
她骂人也从不挑人,更不挑日子。
曲氏再也不敢哭出声了,只能抽抽噎噎的浑身瘫软在一旁望着澜沧院的主屋,哽咽着不停流泪。
见女儿都如此了,曲老夫人还是留了下来,她一把搂住曲氏流泪小声痛念:“我的儿啊,你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,不然就是挖了娘的心肝儿了!”
院子里慢慢寂静了下来。
李朝靖一直在屋中陪着,直到天明破晓,他才拖着极为疲惫的身子,半头白发,一脸死寂灰白模样地走了出来。
曲老夫人早就撑不住睡着了,这会儿还在打着小鼾。
裴老夫人在李朝靖开门出来的瞬间就睁开了眼。
曲氏则是瞬间弹起,扑上前抓住李朝靖急切问道:“怎么样?老爷,川儿他到底怎样啊?”
曲氏熬的双眼通红,这一刻,看着夫君的神情,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不……
李朝靖望着发妻,又看向裴老夫人。
他然后摇了摇头,一字一句悲痛极致:“洛神医……也无计可施……只是保住了川儿的命!川儿的左腿……没了!彻底,没了……”
曲氏:“什么?”
她惊愕的张着嘴,好似根本听不懂这几个字。
李朝靖突然仰天‘哈哈哈哈’的大笑了几声。
“我李家,就这样完了,就这样完了吗!!?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裴老夫人看着自己那蠢儿子这般颠狂摸样,此刻心里也极不是滋味。
她转身,身影微微颤了颤,在张嬷嬷的搀扶下,缓步离开。
曲老夫人被两个儿媳摇醒,在知道李恪川真的彻底断了一条腿后,她也流下了眼泪。
“完了完了,川儿以后的仕途路,是彻底完了!”
“那他活着,还有什么意思?”
儿媳惊恐的想要捂住她的嘴,然而已经来不及了。
此话被曲氏和李朝靖都听了个正着。
李朝靖死死的盯着她们三人。
曲氏则血红着眼睛,怒吼了一声:“走!你们走——!!”
“川儿,娘来看你——”
曲氏悲痛欲绝的扶着门框,向屋内奔去。
此刻城西,又一座允王私宅内。
经过半日的折腾,李卿珠终于再次安定了下来。
允王刚一踏进屋内,李卿珠即刻便起身扑了过去。
“王爷,您算可回来了!今儿白日里的那件事,都要吓死珠儿了,呜呜呜……”
允王搂着李卿珠,心疼的替她擦着眼泪。
“好了,这不一切都过去了吗?只是秦淮河那边的宅子,你不能再待下去,以免此事后续再牵扯到你,就是辛苦我的珠儿了。”
李卿珠拽着允王的衣角:“珠儿知道王爷苦心,珠儿不过是搬个地儿,不累。”
“王爷,您今晚进宫,万岁爷可有问你此事?”
允王:“禁卫军那几人是懂事的,主动便将事情去父皇跟前禀明了情况缘由。”
“再说此事本就是他李恪川强闯本王私宅之错,本王的侍卫和禁卫军几人也是为了护我性命,才会如此结果。”
“本王是皇子,他李恪川白日里的行径,已是犯下抄家灭族之祸,只断他一条腿,已是便宜他了!”
“还是父王仁慈,念着一些李家从前的功劳,不然珠儿……”
允王笑笑看着怀中美娇娘,轻点着她的鼻尖:“此事便是整个李家,都定然难逃一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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