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面上的不屑也攻击的他体无完肤。
我抬起了脖颈,再也不再期待爱。
降低期望后,我反而如同挣脱了牢笼的鸟儿,自由了。
但是十三岁那年,我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束缚,陷入深渊。
10
我的身体状况很差,浑浑噩噩,时而清醒,时而混沌。
不知不觉,三天稍纵即逝。
滴水未进,喉咙干涩,声音沙哑。
从前嫣红的唇瓣干涸的爆皮,我如同一条被冲刷到海滩上的鱼,快要窒息。
硬撑着身子走到井边喝了一口水。
冰凉入胃,我瞬间打了个激灵。
恢复了些许意识。
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。
算了算日子,快了。
我揣着自己所有的铜板,迈出了家门。
在热闹的街头巷尾,琳琅满目的货品,小贩的吆喝声,孩童们追逐打闹的叽叽喳喳……
多么热腾腾的烟火气啊。
突然有点舍不得了。
走进成衣店,我指了指店铺里唯一的一条红色衣裙。
我想将它送给雅鸢姐姐。
我唯一的挚友。
我和掌柜正交谈着,一道清丽的嗓音突然传来。
“哥哥,那件红色的衣裙好漂亮。”
谢朗华挽着谢朗清的手走进店铺,见到我时脸上带着兴奋的笑,仿佛上次的事情没发生过似的,硬是凑到我面前。
“朗月,好巧哦,你也在这儿呀?”
谢朗清目光深深,却似乎没看见我这个人。
“朗月,你觉得那件粉色衣裙怎么样?我让哥哥一并买了送给我们吧。”
红色,粉色。
在暗示我,永远是个冒牌货。
永远被压一头。
“掌柜的,红色那件,包起来。”
我没有理会她们,把钱掏出来递给掌柜。
“掌柜的,我出三倍的价格,把粉色衣裙一起拿给我。”谢朗华按住了我的手,笑容清亮:“朗月,这件不太适合你。”
她凑到我的耳边:“做苦力穿着衣裙也是不方便的吧。”
我听出了她的讽刺和挖苦。
扭头看向正在掏钱的谢朗清,只见他温情的看着谢朗华,将满腔的兄长爱倾注在她身上,纵容她,宠爱她。
我淡然一笑。
她如今做这些,无非是想证明哥哥爱她更多一些。
可我早就不在意了。
从她回归的那一刻开始,我就是个配角。
因为我,她从金枝玉叶的千金沦落市井,胸无点墨。
因为我,她与父兄生离,失去了亲人宠爱。
可据我所知,我那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虽然贫寒,却将她捧在手心,用爱意浇灌。
直到双双去世,仍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掉了包。
众人只觉得谢朗华天生丽质,虽明珠蒙尘,却难掩芳华。
其实,只是我父母的爱为她镀了光,添了彩。
她回来了,继续接受着父亲哥哥的关爱。
而我,什么都没了。
“很抱歉,这套衣裙是这位谢姑娘定做的,贵客若是想买,得征求谢姑娘的意见……”
掌柜不敢得罪侯府,打包好衣裙后哆哆嗦嗦送到了我的手边。
我伸手接过,看着面色难言的两人扬了扬眉,潇洒而去。
耳边谢朗华撒娇着数落:“哥哥,我真的很喜欢!”
“她相中的东西再好看也配不上我们朗华,咱们重新去逛,你喜欢的都买下。”
谢朗清的话随着微风,进入我的耳廓。
我看着怀中的包裹,笑了。
雅鸢收到这份贺礼,肯定非常开心。
谁在乎谢朗清说什么呢。
回到家中,我没忍住套上衣裙,在井水边旋转跳跃。
在红色的映衬下,我的脸色也显得没那么惨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