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偶然的机会,我被开了天眼,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,从那以后我经常和妖魔鬼怪打交道。
为此我在这个城市开了家灵异事务所。
我的生意还很好呢。
——
坐在我的对面的这个男人叫吴生利,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。
他穿着不合身的西装,皮鞋沾满了灰尘,头发乱蓬蓬的。
如果不是他把一辆保时捷的钥匙放在事务所的茶台上,我肯定以为他是一个农民工。
“方老师,我听朋友说你很厉害,会捉鬼。”吴生利笑道,“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头呢,没想到你这么年轻。”
我把泡好的铁观音放在吴生利面前:“吴总,有事说事。”
吴生利拍了一下大腿,长叹一声:“唉......”
接着,他给我讲述了自己的工地上发生的事情。
吴生利是一个小建筑公司的老板,当时也是从包工头开始做的。
后来随着房地产这波浪潮,吴生利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,最后成立了建筑公司。
他的工人基本上是自己老家的,讲的是知根知底。
本来生意做的好好的,吴生利也赚了很多钱。
谁知道,在一个月前,工地上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。
这一下把整个工地上的工人都弄得人心惶惶的,好多人都觉得工地上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。
有些人开始闹着要走,有些人罢工等发工钱再走。
反正现在工地已经停工好几天。
“这三个人是怎么死的?”我问吴生利。
吴生利端起茶杯,一饮而尽:“说起来,还真是有些奇怪。”
然后他开始掰着手指给我讲述三个人都是怎么死的。
第一个死的,叫王有志,四十多岁。是从手脚架上跌下来,钢筋穿透了脑子。
据吴生利说,那手脚架才两米多高,如果地下没有一根杵着的钢筋,肯定不会被穿透脑子啊。
而且他还戴着安全帽,不知道咋回事,安全帽在他摔下去的那一刻掉了下来。
而第二个死的叫的王浩飞,和王有志是同村的,这个家伙是被搅拌机翻倒砸死的。
他的死更是奇怪,毕竟搅拌机倒下去的可能性非常的低,但是就真的莫名其妙倒了,而且不偏不倚正好砸到站在搅拌机旁边的王浩飞身上。
当时大家都找对王浩飞喊叫,让他闪开,可是这个家伙像是吓傻了似的,一动不动,硬生生的被砸了下去。
第三个死的叫李明义,是王有志、王浩飞邻村的。
他是死于工地电线漏电,电死的。
这种事情也发生的有些奇怪,那根电线正好在他路过的时候断掉,落下来,搭在他的身上。
吴生利对我说:“方老师,现在我都觉得工地上闹鬼了,你觉得呢?”
从三个人的死看来,确实有些怪异。
“吴总,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?”我问他。
“没有啊,我们做生意的讲究的和气生财。不过难保有些人看着我赚钱不顺眼,想法子弄我。”
“工地上挖出什么东西了吗?”
“也没有啊,根本没有挖到什么死尸之类的。”
我沉吟了一会,点点头:“行吧,这件事我接了,接下来谈谈委托费的事情。”
来找我做事的,一般对钱财看的很淡。
在生死面前,钱又算得了什么呢?
委托协议签完,吴生利把一沓子钞票放在我面前,算是预付款。
剩下的十万,等我处理完事情后再给。
我对吴生利说明天会去他的工地上看看。
吴生利立马和我说会安排一个人接待我,到时候直接过去就行了。
临走前,他把地址留给了我。
下午,合伙人老雷来到事务所,我把这件事给他说了说。
老雷说:“这件事我听说了,现在外面闹的沸沸扬扬的,有说是开发商的老板得罪什么人,给他下了降头。也有人说挖地基的时候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,遭到了天谴。反正说什么的都有,我还想着接触一下他们,把这个生意给拉过来,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你。”
“既然你知道,给我讲讲这个工地,特别是开发商。”
老雷告诉我,这个块地在西区,开发商是本城一个比较有名的开发商,那块地本来是要建商场和住宅区。
可是现在因为连续死了三个人的事情,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的房子销售。
不管怎么说,既然已经接下来了委托任务,那只能先去工地上查看一下。
第二天,我和老雷一起开着车,直接到了工地旁边。
找个地方停好车,先在工地四周转了一圈。
工地非常大,在外面看,没有什么异常。
然后又推开了一个铁门走了进去。
“干什么呢?”才进去,就听到一个人吼道。
我扭头去看,就看到一个穿着保安的老头走了过来。
“是吴生利让我来的,我姓方。”我对这个保安说。
“吴总让你来的?”这个保安上下打量着我们,又说:“你们等一下,我打个电话问问。”
没多大一会,保安和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走了过来。
那个青年对我们咧嘴笑了笑:“是方老师吧?吴总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们。”
青年叫张振华。
虽然他没说,但我听他说话,感觉他应该是吴生利的亲戚。
张振华领着我和老雷在工地上转了一圈。
根据张振华的介绍,工地才开工半年时间,地基打好还没有多长时间呢。
在他的带领下,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工地里面转了一圈。
可能真的如吴生利所说,因为死人的事情,工地上此时已经完全停止了施工。
巨大的工地只有零星的几个人,显得无比空荡。
“张振华,这工地上的工人呢?”老雷好奇地问道。
张振华叹口气:“有些人辞职不干回家了,有些人窝在宿舍不愿意干活,就等着发工资后离开。”
老雷笑着摇摇头:“你们这,够麻烦的。”
“可不咋说,现在我们吴总都头疼死了。”
就在这时,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传来一阵阵的争吵声。
“怎么回事?”我问张振华。
张振华摇摇头,一脸迷茫:“不知道。”
“走,看看去。”
我们三个人,向争吵的方向走去。
在一排简易的活动板房前,一群人正在围着一个人嚷嚷着什么。
这些的人情绪非常激烈,有的人甚至还挥舞着拳头,像是要打架似的。
张振华见状,连忙跑过去,推开了众人,站在他们面前。
“你们要干什么?吵吵嚷嚷像是什么样子?”
看到张振华,这些人的情绪更加激动了,对他喊道:“我们的工钱快点给我们!”
“就是,今天必须把我们的工钱给结了!”
张振华看着大家,叹口气:“不是说了吗?现在公司暂时困难,老板手里也没钱,正在想办法给开发商要!”
“你糊弄谁呢?没有工钱?谁信啊!吴生利这几年赚了多少钱?连这点工钱都给不起?”
“吴生利这个王八蛋到现在不露面,什么意思?”
这些人说着朝张振华涌过去。
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。
老雷拽了拽我,说:“方言,我们怎么办?”
我耸了耸肩,淡淡道:“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,什么怎么办?他们的事情让他们处理。”
“这估计是要出大事了。”老雷说。
但我们根本插不上手,所以只能站在外面看着。
张振华这时候吼叫道:“你们给我说有什么用?我也是打工的!”
“你是吴生利的小舅子,不给你说给谁说?”
“你让吴生利那个王八蛋出来,我们给他说。”
“你和吴生利联手坑我们,吴生利让你管着工地,当时你管的那么严,现在怎么推的这么一干二净!”
张振华百般争辩,但是这些工人根本不听他的,一直闹着让他把工资发了。
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推了一把张振华,张振华倒在地上。
“打人了!”
有人喊了一句。
我就看到很多人从简易活动房里钻了出来,纷纷涌向这边。
我对老雷使个眼色,低声道:“把张振华给拉出来!”
老雷点了点头,挤开众人,抓住张振华的手腕,直接把他给拽出了人群。、
此时张振华非常的狼狈,身上沾的全是土。
张振华感激地看了看我们,笑了笑道:“谢谢了。”
“行了,赶紧走吧,不然他们又要把你围起来了。”老雷对张振华说。
张振华没有走,而是看着义愤填膺的工人,对他们叫道:“我给你们说,现在不动工,老板从开发商那里要不回来钱,根本没有办法发工资,只要你们开工,老板才能从房地产商那里要回来钱。”
“到现在你还骗我们!连续死了三个人,谁都知道这工地上不干净,我们才不干呢。”
“对,对,不能干,必须把钱给我们!”
“放心好了,工地上的事情吴总已经想办法了,说这两天就会找一个大师来看看。”
张振华这样说的时候,看了看我和老雷。
“哼,这种话都说了多少遍了。”
那些工人根本不相信张振华的话。
“我现在就去找吴总,把你们的想法说给他听,我一定帮你们把钱要回来。”
张振华说着匆匆向外面走去。
“哼,怂货,见势不好就跑!”
“他怕我们打他。”
这些农民工说着,哈哈大笑起来。
有些人狐疑的看着我们。
我和老雷转身,向工地外面走去。
“方言,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?”
“白天看不出什么,晚上再来一趟。”
这天晚上,我给吴生利打电话,告诉他我还想再去工地一趟。
吴生利立马说:“可以,我打电话告诉保安,让他不要拦着你。”
我迟疑了一下,对吴生利说:“今天上午我可是见到你们工人的怒气啊。”
吴生利嘿嘿一笑:“方老师,这些工人就是这样,不能惯着他们。你看着,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上工干活。”
“行吧,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一句。”
说完挂了吴生利的电话,转身对老雷说:“走吧,我们再去一趟。”
虽然我接触的人不多,但是我能感觉到,吴生利这种人是一个极其聪明圆滑的人。
他这种人是从最底层一点点的爬到这个位置的,非常懂人情世故,也懂怎么趋利避害。
我和老雷两个人开着车,再一次到了工地外面,找到那个铁门敲了敲。
没多大一会,那个保安从外面打开了门。
看到是我们他也没有说话,转身让我们走了进去。
然后领我们到了保安室前,递给了我们两个安全帽和两个手电筒。
“晚上工地上太暗,你们小心点。”他叮嘱我们。
我和老雷两个人摸着黑,小心的在工地上转了一圈。
“方言,怎么样?发现到什么了吗?”老雷问我。
我摇摇头:“没有,暂时没有什么发现。”
没有看到什么充满阴气的东西,也没有看到什么游魂在工地上转悠。
“那就怪了,既然没什么东西,怎么会不明不白连接死了三个呢?”老雷问。
我沉思了一会,对老雷说:“咱们找个地方猫一会,再等等,那些鬼祟等到了子时才会出来。”
一天时间里,子时是阴气最盛的时候,也是鬼祟活动最为频繁的时候。
老雷明白我的意思,扭头看了一圈,指着最高的手脚架说:“我们躲在那上面最好。”
我点点头,跟着老雷爬到了手脚架上。
现在是夏天,坐在这上面,凉风习习,还是非常舒畅的。
“方言,你说这三个人的死,是不是真的只是巧合?”
我摇摇头:“如果只是死一个人可能是巧合,但是死了三个,肯定不是了。”
“可你不是说,这工地上非常干净吗?”
“目前来看是这样的,再等等看吧。”
我和老雷两个人坐在手脚架上,仔细地观看着周围的情况。
一直挨到深夜一点多,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情况。
老雷有些不耐烦,挪动着身体,哼哼唧唧道:“他妈的,在这里喂蚊子,真不如在床上躺着玩手机。”
就在这时,我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黑影一闪,消失在了一台吊机的后面。
看到这个黑影,我顿时来了精神,捅了捅老雷,低声说:“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