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是不喜欢他,嫉妒他,然后撞死了他。”
我回过头看向江喻然,疲惫与决绝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。
随后,一阵剧烈的疼痛席卷脑海,让我停顿了好一会,缓不过神来。
“但我知道他在你心中的分量,即使你跟我在一起,是为了气他,就算是这样,我也不忍心看着你伤心。”
“你爱信不信,这就是事实。”
我的手死死的握住扶手,指甲泛白,艰难的开口辩解道,痛苦悔意每日每夜的折磨着我。
唐铂远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却因为嫉妒对他死了不该有的杀心,这几年里我一直不能原谅我自己。
如果可以的话,我宁愿死的是我自己。
“裴恒,视频上清清楚楚的出现了你的身影,你现在还在狡辩?”
江喻然气的大吼,猩红的眸子看向我,充满了讽刺。
这种话就算听了无数次,心还是痛的那么厉害,不知道我这残破的身体,还能坚持多久。
我的头越来越疼,眼前模糊一片,脚下骤然一个踉跄,整个身子向前冲去,撞在了楼梯扶手上。
骨瘦如柴的后背被撞的生疼,我生理眼泪瞬间飙了出来,尖锐的疼痛让我有片刻清醒。
“你没事吧?”
江喻然看到我苍白的脸色,吓了一大跳,似乎没想到我会摔倒。
她眼里带着些许惊慌,目光紧紧的锁定着我,毫无动作。
她的反应我早已经预想到了,她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在耍花招罢了。
“托你的鸿福,还没死,让你失望了。”
我咬着牙,深吸了一口气,缓了缓身上的疼痛,语气很冲。
想也不用想,那么用力的撞击,我的后背早已淤青了一大片了。
江喻然居高临下得看着我,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跟她讲话,脸霎时全黑了,怒气萦绕在周身。
“既然没死,明天回江宅吃饭,我来接你。”
我无视她的不悦,也不想跟她有过多的纠缠,应了声,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楼,身后那股视线一直在紧紧盯着我。
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在转角,我听到身后传来了用力的摔门声,我知道,她又去找唐清了。
天还没亮,江喻然已经在楼下等我了,防止我临阵逃脱。
每周一次,我们两个按部就班的要回江宅吃饭,上次到了那天,我高烧到三十九度,在医院里打吊针。
临时放了鸽子,她很愤怒,以为我是故意不去给她难堪,回到家后,跟我大吵了一架,把我赶出了家门。
刚好外面下着大雨,我又淋了雨,晕死到了地上,第二天她起床上班,这才好心的把我送去了医院。
“裴恒,你能不能快点?”
江喻然坐在沙发上,皱着眉头,不耐烦的语气传进我的耳朵里,我才缓过神来,走去了衣帽间。
里面一排排精致的西装都是搭配好挂在那里,这是江喻然之前帮我整理,根据我的腰围大小定做的。
病痛使我暴瘦了好几十斤,原本合身的衣服,此刻穿在身上变得宽大无比。
待我下楼后,江喻然满脸嫌弃的看着我,却什么也没说。
江母喜欢珠宝项链,按照惯例,江喻然会提前给她准备好,放在车里,这次由于太过匆忙,她显然没有准备。
车子穿梭在路上,很快到达了大型商场里,她带着我走进一家珠宝店里。
售货员很明显的认识江喻然,热情的迎了上来,把装有礼物的盒子递给了她。
“江小姐,之前您定做的戒指,我也已经帮您放在袋子里了。”
售货员看着面生,像是新来的,似乎不认识我,看着我们两个笑的一脸谄媚。
我转头看向江喻然,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,随后白了一眼售货员,像是在指责她话多。
我垂眸转动着手上的戒指,这是我们的结婚戒指,江喻然一次都没有戴过,在她眼中,戒指只能跟自己的爱人戴,而我不配。
现在,唐清在她心里这么重要了吗?不知不觉,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亲密到爱人了。
我看着江喻然的侧脸,明明坐在她旁边,却感觉隔着千山万水。
虽然我已经努力去忽略心里的那抹难受,却还是红了眼眶。
到了江宅的车库,江喻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蓝色丝绒盒子放在后排,我清楚的看到上面有她的专属签名,想来她是为了唐清亲手挑选打造的。
她挽着我的胳膊走了进去,我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,嘴角勾起了一抹假笑。
我抬头看了一眼这豪华的别墅,这是我最不愿意来的一个地方,如果可以,我这辈子都不想进去,无数的嘲讽,白眼都是来自于这里。
江父江母本来是普通人家,被天上掉的馅饼砸晕了。
从一无所有变成了家产万贯的富裕人家,整个人散发着散发着暴发户的气息。
当初她硬要嫁给我,父母拗不过,也不管了。
婚后,自从江喻然接手公司后,迅速站稳了脚跟,扩张做大做强,成功的让公司上了市。
时间久了,江喻然肚子还没有动静,就开始怀疑是我的问题。
每次回去都是对我冷嘲热讽,甚至还会给我吃牛鞭等许多壮阳的补药。
显然这次也不例外,刚进家门,江母笑着就迎了上来,握着江喻然的手就开始嘘寒问暖,就当没看到我。
“小然,饭刚做好,你来的刚好是时候。”
她带着江喻然走在桌前,桌子上摆着无数的海鲜,都是江喻然最爱吃的。
“你爸特地大清早的去菜市场,挑了最新鲜的螃蟹给你,又大又肥。”
这样被无视的情景,我见的太多了,也感受的太多了,早就已经不在意了。
我熟清熟路的从鞋柜里拿出拖鞋,走了进去,把手中买的东西放在了地上,刚入坐,江母就端了一眼黑漆漆的汤汁砰的一声放在我的面前。
“饭前喝,功效最好。”
她站在旁边,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,好似我不喝誓不罢休。
江喻然跟江父聊着最近的状况,压根没有人关注在我身上。
我不经意间把碗推开,装作没看到,舅舅的死因我还没查清楚,不会作贱自己的身体。
却不料我无声的拒绝,让江母一屁股坐在地上,开始哭嚎。